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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时间:2022年10月15日 阅读量:1641
诗歌与诗歌分享就像我们关于我们自身的交谈,它们从书本中流出,汇入我们每一天的生活,浸入万物之中。正是这样,我们策划了诗人汪能平诗集《存续与消逝》的分享会。
汪能平,70后诗人。今年,他的诗集《存续与消逝》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本诗集出版后得到广东诗歌界的回响。
诗人安石榴说:
“汪能平在他最新出版的诗集《存续与消逝》中所作的呈现,就我看来可以这样理解:他致力于一个主题或一种情绪,即将诗歌写作放置于出走与返回之间,由童年、记忆、乡村、亲情这些原生经验展开,不断由此延伸跳跃,加入离开、行走、生存、怀念等沿途景观,而贯穿其间的是消失、流逝、破碎、弥补……所幸的是,无论经历怎样的出走与返回,爱从未消逝,而始终得以存续。”
诗人温志峰认为:
“纵观这本诗集,汪能平的诗歌观念几乎没有直接受到西方现代主义的横向冲击,比较充分地继承了我国新诗纵向的传承,用平实的语言表达浑厚的事物,用真诚的目光打量多变的世界,用朴素的情感观照艰辛的现实,努力在传统中寻找突破,追求细致唯美,力求达到情景交融,所以,其所写之物,无不有情,莫不有性”。
诗人蒙晦以为:
“汪能平是一位从故乡走来的诗人,以平实而富于情感的意象、不事雕琢而直接铺陈的技艺,从记忆深深中复活了故乡的人及其风物旧事。在面对当代生活所带来的否定性时,他选择以一种未被撕裂的质朴修辞,缅怀并缔造自己的语言之乡,带来的既是自身的消失之物,也是时代的消失之物。这种写作在中国当代诗中为数不少,甚至可以形成一种小传统:即生发于农业意识形态的土壤,并在面对剧烈变化的社会形态及工业化进程中的一种保守主义写作,它的目标似乎是专门帮助那些从农业中流散的个体去排遣由当代生产机制制造的乡愁之苦。从此层面而言,它是对一种业已消失的生态的招魂和呢喃,但是其所召回的却需要读者警惕,因为乡愁很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之旅。汪能平的写作是这种现象中的一例,但他也开始转向对现代性的关注。”
正是基于诗歌圈的关注,北岳文艺出版社计划2022年10月15日下午3点在广州花地湾古玩城二楼的九里艺术空间,举办“汪能平诗集《存续与消逝》分享会”,邀请读者、媒体、诗人、评论家一起来探讨这本诗集可能的价值。欢迎参与。
汪能平诗五首
《事实》
听不到虎狼之声
鹰隼挖掘深渊
天空被雨水反复擦洗
颜色也令人着急
山丘,树阵,流水
许多麻雀,小民一样
在生活的低空飞
狗戴着银项圈
像那么回事
成功逃离的布谷鸟
有一阵没一阵地叫
囚徒走到自由之地
主人一样进食
贼一样钻进灌木堆
在枝头,在落叶里
他是凤凰;也是鸡
《消逝》
这一趟南下绿皮火车
和二十一年前那趟并无不同
穿过老区旧屋、深山鹧鸪
张九龄的五岭
车轮演奏的咔嚓咔嚓
如一段一段人生之间
喊出的欢喜或迷茫
偶尔急刹带着生活的顿挫
决然刀光曾毫不犹豫
在猝不及防中砍入
连刀疤也不愿留下
所幸眼前和天边
微灯与星火从未熄灭
时间继续,一切继续
火车在某个站台留驻
是为了和一些人告别
和一些更陌生的人相会
—— 二十一年后的这趟火车
恍若当年。它们之间
只隔着
我已经消逝的青春
2019年6月
《岁月给予的养分》
年轮在枝头曾有的空白
只有根知道,阳光一点一点
积蓄的芳华终将绽放
注定落下的叶,是花苞与新绿的哲学
风雨送出力量
凤凰木怎样长成参天巨树
它不需要告诉我们,信念是它的天堂
无意中,凤凰花鼓舞了我
把所有不如意交给烟缕
乘着风跳上枝头
如果不能够,就燃烧出青春的回响
又见凤凰花,在阴晴不定的天空下
把生活的灰暗,燃烧成灰烬
那是岁月给予的养分
《电话线的两端》
电话线这一头
都市的孩子快乐又富足
无须奔波于人才市场职介中心劳务所
不存在格子间流水线城中村病痛无助没日没夜
电话线另一头
乡村的父母快乐又富足
身体无恙农活轻松庄稼丰收
乡邻和睦从不缺钱
电话线两端,各自叙述
唯有中间的剧场空着真实
《建造》
1
惯于在低处生活的人
第一次在高高吊塔上俯视
平日仰望着的城市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大,别人的小
第一次感觉到风一般的自由催促
腋下长出风一般的翅膀
他想呼喊,唱起遗忘已久的山歌
嗓子却被什么堵住
街道火龙狂舞
错综交错的光
托起永不消逝的海市蜃楼
紫荆、木棉和簕杜鹃不甘寂寞
为每个追梦者献上无关痛痒的问候
他坐在吊塔上,看着钢筋的骨架
迅速长出水泥的肌肉
一座楼房生长的速度远快于
一棵白菜
此时,北风正从遥远之处不断携来
尘埃的信笺。他开始翻阅
又一年故土传出虚幻的牛铃声
2
又一个黑夜当作白天
无数次见证城市的凌晨四点
早餐铺微弱的灯光
此刻正点燃城市角落的烟火
清洁工刚刚打扫街道
早行人正匆匆奔向生活
人潮拥挤的城市
魔幻叠生,看见的脸
是同一张接近于木雕的脸
接近于热带的南方
常有刺骨的冷
如果温暖易得,就是宵夜那一碗粥
霓虹正将火烧得迷离
五色的光线仍在酝酿梦境
风吹过时,树林们集体学习着
它的颂词。摇摆的枝头拥抱
破碎的天空。树林中
藏身的萤火虫已不再闪亮
地面上,蝼蚁们说出人话
却迎来一个巨大的手指
3
行囊装满绿皮车的铁腥味
在陌生街头,望着云端高楼
银河般的灯光
青年暗暗下定决心
总在舍友流连梦境时出发
假装自己从来不懂得疲倦
只有一把干柴,仍把火烧得通红
从不在意黑暗也归于灰烬
此刻他捏住钥匙,独自
用尽全力打开一扇属于自己的门
坐在窗台上,面对海水与火焰共生的城市
面对高速奔流的街道
忍不住号啕大哭
从此,学会了做省略题
省去旅游省去聚会省去做梦
叫晚霞省略色彩,老鹰省略翅膀
大树省得只有一根枝丫。自己省得
越来越简陋越来越
俗不可耐
4
菜地消失,果园消失,村庄消失
在通红的眼睛,在一幅幅蓝图背后
测量师对红线的把握,远胜于
对自己人生轨迹的把握
他不断调试着仪器
让一块块温柔的土地变成一串串
冰冷的数字
一棵大树曾托举了一片原野
奇迹一直在出现。成群的白鸟
拽来一片又一片没有欲望的天空
蜗牛忙着赛跑,秋蝉习惯检举
最后都没能等来月亮再次升起
现在,挖掘机是一片围墙中的主角
之后是泥头车、打桩机……
泥土在颤抖,它喊不出的疼痛
如围栏中面对空空食槽的沉默奶牛
5
工地上,戴眼镜的工程师
与扛钢筋的失学小同乡正面相遇
他们面对面站着
张开嘴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小同乡老头般满是尘垢的脸上
看不到激动也看不到迷茫
在低矮的工棚,他已习惯倒头就睡
强迫自己不再做梦
而工程师正在图纸和墙壁之间
寄存自己夹扁压驼的身躯
他背着几座山峰
却必须随时亮出人模人样的笑脸
千里之外,留守的村庄已然破败
风吹起沙尘,在苍老的咳嗽中
万物只露出黝黑的影子
刻写着山石褐色的痕迹
6
舞灯旋转,亦真亦幻的世界
舞池中,重压下的人们放开身体的弹簧
明灭彩灯安抚不住
羊圈里到处乱窜的兔子
疯狂扭动的人们
换了副躯壳。再不必管
别人眼里的模样
酒杯碰撞
杯中晃动着月亮的迷幻
真实的月亮冷冷挂在凌晨的
工地之上。挂在刚刚封顶的楼房之上
售楼处购房与售房的人群刚刚散去
刺眼的灯光正将黑夜反复刷白
假山的墨汁已淹没于喷泉的流水
而真正的胜利者并不在场
像一束抓不住的光,让你真实
感知,又将你留在远处
7
一群青年在海滩又一次燃起篝火
酒精赠与的快意难以忘怀
这也许真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醉最后一聚,然后各奔东西
“公司不是家”,每个人
咀嚼着这句话,如耕牛反刍
大海的乐音耐人寻味
早晨还听出澎湃,暮晚却只剩呜咽
恍如人到中年
人到中年,只剩下风暴
紫荆花飘落的黄昏,一个独行侠
就着最后一抹霞光
把生锈的剑,再磨一遍
却磨出了更多的锈迹
8
舞台上发言人微笑着
致起祝酒词
彩色灯光打在他发亮的头上
仿如戴上丛林中王者的桂冠
遍布老虎和狐狸的疆域
老虎戴着面具,狐狸藏起尾巴
从忙乱的蚂蚁身边悄然走过
窗外,万千蜜蜂冲向
街道旁四季盛开的花朵
它们总是相信春天之后还是春天
正如挖掘机怀抱一颗简单而勤奋的心
敲打任何日期的门
此刻,掌声的潮汐一阵高过一阵
舞台下的人们把手掌拍疼
是为了让收获的潮水
有可能沾湿自己的鞋角
9
现在,那个普通老人终日
在阳台上等太阳出来,等雾霾散去
飘浮一生的灰尘
已落入他寂寞但来不及安详的皱纹
阳台外,不息车流像城市的血脉
大葱般魔幻之城已无迹可寻
他缓慢端起一杯茶
看见水中晃荡着一张不甘的脸
而另外的地方,收割后的田野
少年正气喘吁吁追逐着兔子
摇摆的两手努力抓取着,抓取着空气
一群青年将大厦落成
然后依次静静离开
此刻,那个老人在阳台上
叹息一声,迟疑的晚霞缀满了西天
分享会简讯
时间
2022年10月15日15:00
地点
广州花地湾古玩城2 楼九里艺术空间
主办单位
北岳文艺出版社
承办单位
九里艺术空间
中西诗歌
协办单位
花地艺拍
广州意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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